【鬼王•小凡】之子于归
天啦噜 鬼王x小仙草(⁄ ⁄•⁄ω⁄•⁄ ⁄)ྉྉ
2、
“……此次定海庄之行果然没有白费，第二卷天书已在宗主手中，这张小凡如今也在鬼王宗内，宗主准备何时将他体内的天书取出？”
“此事不急，我看这张小凡……”声音戛然而止，张小凡眉间微皱，已慢慢恢复了意识，睁开眼便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鬼王，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鬼先生。
鬼先生见他醒了，对他笑了笑就在鬼王的示意下退出了房间，留下鬼王好整以暇的看着张小凡努力的撑起自己的身子，用带有敌意的戒备的眼神看着他。
“第二卷天书碧瑶还是给你了。”张小凡的声音仍然有些沙哑，他环视了一周没有看到碧瑶的踪影，布置的极为雅致的房间里有着一个巨大的书柜，上面挂着一幅水墨卷轴，太远了看不清画的是什么，只能看出一个盈盈诱人的弧度，似乎是一个女子的身影。
“碧瑶为了救你，强行将天书收入伤心花也受了不轻的伤，我让她去休息了。”鬼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，也看见了那副水墨画，眼底难得的有了些许温存，“那是我的夫人，碧瑶应该和你说了，她是如何死的。”
张小凡默然，鬼王起身走到房中的矮几旁坐下，将温好的花雕酒徐徐倒入酒盏中，张小凡已自觉坐在了他的对面，瓷白的酒盏里淡黄色的酒汤泛着丝丝热气，散发出诱人的酒香。鬼王率先举起酒杯，张小凡没有犹豫潇洒利落的饮下了手中的酒，鬼王目露赞许，一边将彼此酒杯倒满，一边随口夸赞：“不错，有胆识，你就不怕我在酒中下毒。”
张小凡唇角一勾，拿起第二杯酒与鬼王对饮下，才不卑不亢的回答：“前辈若想要下毒，也不会急于这一时三刻，况且我只是青云门中微不足道的一个普通弟子，前辈乃是鬼王宗宗主，自然不会专门来害我。”
鬼王听罢，一声哂笑，缓缓道：“我敬你，是因为你数次舍命相救碧瑶，鬼王宗承你的情，我才跟你坐着喝酒，若换做青云的其他人，我可就没这么客气了。”
张小凡锋利的眼神在听到碧瑶的名字时软了下来，尖利的刀子化作了温软的水，双眸含情的样子隐隐的勾人，鬼王注意到了这一点，他不动声色的饮下手中的酒，将一众心思掩盖。
“魔教为了排除异己，心狠手辣，我们正道中人都很清楚，承您过誉了。”眼睛虽然柔软了下来，嘴里说出的话依然和刀子一样不中听。鬼王看着油盐不进的张小凡，第一次有了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。
“正道、魔教，不过是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的一些虚词而已，你又何必这么认真呢？”鬼王将手中酒杯放下，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文儒雅的笑，像一个普通的隐居山水的文士，就连说话都带着一丝风流腔调，通身的气势却已完全将张小凡笼罩其中，如同一个沉重的压下来的鼎，逼得张小凡挺直的腰背不自觉的颤抖。
只是威压之下的张小凡仍然面不改色的反驳：“认真？前辈可知青云山下的草庙村？”鬼王因他一句话乱了阵脚，他的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漆黑的山洞里，只有一束稀薄的光从头顶的缝隙里照进来，冰凉刺骨，他就在那里看到了残破不全的爱人和垂死的女儿。
“草庙村……确是伤心之地，我的夫人，就死在那里。”鬼王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，起身走到那巨大的书柜前，凝视着那副水墨画，小心的用手抚了抚不存在的灰尘，心底满是追怀。
张小凡见此情景，后续也不好发作，不由自主的便也走到那副画前，画上用极为精简的画笔勾勒出了一个女子的侧影，青丝垂坠，身姿妖娆，青色衣摆随风而起，看来温柔沉静。
“我……”张小凡忍不住侧了侧头，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副画，那个女子，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，只有那个女子从画上徐徐的转过头，那张温柔秀美的脸上，漾开了熟悉的笑容，她看着张小凡，说……
“嫂子……”张小凡猛地一阵心悸，他大步后退，急促的喘息着，周围的一切如瞬间涌来的潮水，他又回到了现实中，鬼王站在他身侧，看着失魂落魄着了魔一般的张小凡，目光深沉，他可以肯定张小凡和这幅画之间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，或许和一直困扰他的梦有关，他用力抓住张小凡的手，不动声色的询问：“你看到了什么？”
“什……”张小凡略带仓皇不解的看向鬼王，他的手被鬼王抓的很疼，但他的心更疼，像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，疼得他发慌，这一切的不正常都是因为这幅画，因为画像上的女子，放在一旁的摄魂青光乍现，隐隐有血色缭绕，他猛地甩开鬼王的手，指着那副画厉声道：“这到底是什么妖画？你施了什么咒法在上面？上面的女子到底是谁？还是说她根本就是一个妖魔！”
此话一落，四周猛地冷了下来，仿佛天地寂灭，连空气都为之冻结了。张小凡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也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气，鬼王目光里有了毫不掩饰的杀意，张小凡缓缓僵住了身子，摄魂光芒愈盛，隐隐有与鬼王对峙之意。平地风起，桌上酒盏发出颤裂的悲鸣，碎片飞溅四散冲出房门把跑到门口的碧瑶吓了一跳。
“爹！”碧瑶清亮的声音猛地打破了屋内的凝滞，张小凡率先回神，被鬼王余力扫中，只觉心口一痛，喉间便涌上了一股腥甜，他不动声色的咽下那口血，顶着苍白的脸回过身迎上飞奔而来的碧瑶，碧瑶立刻将他拉到身后，一展双臂将他牢牢护住，一双眼又是恳求又是怨怼的看着鬼王，鬼王阴沉沉的和她对视了一阵，才冷冷开口：“你可知他说了什么让爹如此生气？”
碧瑶哪里想的了那么多，在她看来不过就是小凡不愿意加入圣教惹了父亲生气，于是气冲冲的就顶了回去：“我早就说过了，他极为看重他的师门，是绝不可能背叛青云门的，爹你不要再逼他了。”
“碧瑶，”在鬼王再次发难前张小凡从碧瑶的身后走了出来，他不顾碧瑶着急的眼神走到鬼王面前，极深的鞠了一躬，目光诚恳的道了歉：“是晚辈失礼，冒犯了前辈，还请前辈见谅。”
鬼王沉默着，目光依旧冰冷凌厉，张小凡低眉顺眼的站在他身前，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如梦中一般抬头对他莞尔一笑。碧瑶急切的拉了拉他的衣摆，委屈的看了眼张小凡。鬼王深深叹息，他看向那副画中的女子，不无怅然的开口：“碧瑶，爹何时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了？他方才对你娘不敬，爹才那般生气。”
“怎么可能？”碧瑶极为吃惊，捂着嘴巴看着张小凡，在她的认知里张小凡从来不是这样的无礼之人。
“碧瑶，的确是我冒犯了前辈，是我不对。”张小凡不由自主的再度凝视着那副画，画上女子微侧的脸颊柔和婉转，目光慈爱的看着虚空一点，他无意识的走到画的一侧，渴望和画中人的目光对上，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。碧瑶见他如此奇怪的样子心里感到些微的不安，又怕鬼王再度对他不利，拉着他的手就跑出了房间，张小凡被动的被碧瑶拉着，他忍不住回头看向那个阴沉的鬼王，后者在屋内的阴影处负手而立，如一团忧伤的气息，显得十分的不真实。
待他们跑到屋外，温暖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，夹杂着桃花的香气，张小凡才觉得那股奇怪的压力从自己身上消失了，他眯了眯眼，看着穿过落英缤纷的桃花树稀稀落落来到他面前的光芒，深深的呼吸。
“碧瑶，那副你娘的画，是你画的吧？”张小凡看着正抓着花枝轻嗅的碧瑶，就像看到了那个女子年轻时的样子，一定也是这样娴静温柔的。碧瑶挑了挑眉，略带惊讶的跑回到张小凡旁边，笑嘻嘻的问：“你怎么知道是我画的啊？”
张小凡温柔的笑了笑，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，在碧瑶不满的拍打下慢悠悠的解释：“画能传情，也能达意，画中的女子目光温暖慈爱，鬼王若是思念妻子，必不会流露出这般情思。”
碧瑶缓缓笑开，眼神里含着一丝得意和骄傲，随手将摘下的一朵桃花别在了张小凡的鬓发间，张小凡皱了皱眉，略觉奇怪的伸手就要摘下，被碧瑶一句不许摘给堵在了半空中。碧瑶啧啧笑着，夸张的摇头叹息：“当真是人比花娇啊。”
“碧瑶！”
“碧瑶！”
张小凡和碧瑶同时转头，就见鬼王正站在廊下看着他们，背光看不见表情，不过听他刚才的语气分明是不悦的。碧瑶顾不得玩闹，手一伸便把张小凡护在身后，鬼王远远看着，也不上前，他目光缓慢的从碧瑶的身上移到张小凡的身上，只见天光疏影里，那雪白身影挺拔如松，沉静如竹，桃花树下，少年珠玉灵秀，鬓间一朵粉桃就这么映在了他的眼里，映进了他的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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